蹉跎歲月( 十九 )

 

   ( 三 ) : 那時候. 學生組織分三種. 最高級為 " 專政隊 ". 相等於執法機關. 可以隨時隨地在學校中抓人打人關人. 全為紅類中的精英, 後來幾乎給保送當兵去了. 我排唯一一人. 就是 "老何發威記 " 里的蔡班長. ( 但這傢伙當時已被逐出專政隊. 有說他自恃 " 英俊 " 而太多接近女同學, 並平時太多 " 吹牛 " 而引起有些人不滿及後台太小而遭逐之. 聽說而已 ).

     第二是共青團. 也全是紅類精英. 亦多後來半途失蹤 ( 參軍提幹就業等 ). 這些人中多為學生干部. 每排 ( 當時的排即現今的班級, 每排約五十四個同學 ) 中的排長, 團支部書記, 紅衛兵中隊長均由團員擔任.

     於此特別要提提二位排長, 一為初中的盛排長. 此君長得虎背熊腰. 在學校大家沒啥的. 放學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一起抽煙, 一起打架, 一起健身. 有次我與媽媽鬥氣. 離家出走三日, 就是跑到他家躲了三天. 後來他半途被學校保送去當教師. 教體育. 失去聯系多年後, 去年由老何給找到了. 頭發線有些退後了. 畢竟也近六十了. 歲月如梭啊.

    第二位的是高中的傅排長, 人挺優秀的. 他是少數靠實力而走紅的紅類中的一個. 讀書好, 人品好, 人緣好. 整天笑口常開.

     令我記了三十六年的一件事. 有一次他向我借了一本書, 歸還時我發現里面夾著六斤糧票！ ( 那時每人每個月限制二十四斤 ). 當我拿還給他時. 他低聲說 : " 你家不夠吃. 留著吧 "！ 於當時的環境下. 一個排長. 一個團支部書記, 這樣對一個 " 階級敵人的子女 ". 可要擔上 " 階級立場有問題 " 的風險的. 況且他家也是一樣困難. 再之平時我也沒跟他有啥來往. 這就叫雪中送炭！叫我懷念了三十六年！

    近年多方打探. 一直找不到他. 令人沮喪的是聽說多年前他家火災. 母親與太太都葬身火海. 及後不知搬去那里去了. 曾有友人給我一個他的聯絡電話. 令我喜出望外. 可惜是個空號.

    我還在找他. 並希望有機會見到他. 我想念著他！

    第三種是紅衛兵. 在高中時.  全班五十四個學生. 只有四個不能參加. 在下其一.

    最侮辱人的是. 每當放學時, 紅衛兵中隊長會宣佈 :" 紅衛兵留下開會. 不是紅衛兵的回家去 ". 於是這四個 ( 二男二女. 曾聽說有人偷罵是二對狗男女. 罵者屬鼠. 不敢當面罵, 不然百分百校外見拳頭 ) 全屬黑類的則要灰溜溜地 " 回家去 ".

    最惱人的是全校紅衛兵大集合. 則會出現一群小黑類, 大黑類, 有男有女. 相比操場上黑壓壓的一大片. 真叫 " 一小撮 ".

    初時會有點難堪. 必竟有些怪不舒服的. 後來也就慣了. 習以為常嗎！

     世事弄人. 那二個女同學中其中一位. 我們在香港相遇. 她七十年代尾來港. 嫁給了個大富豪. 一家住渣甸山豪宅, 豐衣足食, 兩個女儿都在英國名牌大學碩士畢業. 前途無量. 大女儿成為我們的干女儿. 大家經常見面如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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