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26日 星期一

                             新移民的悲歌 ( 八 )



    我二話不說, 第一時間沖向接待室, 向他們求情!


    那里面 ( 行內稱更房 ) 的人見我滿頭大汗, 連頭髮都濕了, 氣喘咻咻地, 那求助的眼光, 那多有誠意的聲音, 那強擠出來的求乞的笑臉. 是鐵心腸的也應軟化了, 更何況是肉長的心腸!


    " 怎麼現在才來呀. 請夠了哦 ", 我心一涼, 隨即再堆出更多的笑容 ( 其實我心里想哭 ). 我反復地念叼著剛學來的廣東話 " 對不起, 阿蛇 ", 此時輝仔亦適時地加入幫腔.


     只見那人隔著窗口向我望多兩眼,  然後轉身進去里間!


     得咗!我一陣狂喜. 不由主地握緊了雙拳. 心中開始念 " 南無阿彌陀佛 ".


     當我迅速地填好表格, 恭恭敬敬地遞還給阿蛇時, 我才發現阿蛇是多麼慈祥. 雖然他說起話時露出了兩排焦黃的煙牙. 但仍令我感到他是多麼 " 英明神武 ".


    我再恭敬地遞上一枝香煙 ( 大陸習慣如此, 求人時定要行此大禮 ). 阿蛇笑著婉拒了, 香港人不習慣抽別人的煙.


    見工的結果令人萬分意外. 我獲聘了, 而輝仔卻斷羽而回. 因電車公司要求年齡最小二十二歲. 而輝仔才二十!


    我能在近十個對手中獲聘, 得感謝見工的人事部經理. 雖然我那爛得不能再爛的廣東話令他多次皺起了眉頭, 但, 應是我幅老實巴結的樣子加上還未干透的汗水令他滿意和感覺良好吧. 可能他就喜歡這類人: 實在, 聽話.


     我可憐的輝仔, 我此時反而感到內疚, 雖然他沒獲聘與我無關, 但, 我看著他那失望的樣子, 也真不知怎樣安慰他才好. 最後我選擇了請他吃大家樂, 外再請他看一場下午場的電影.


     輝仔六月一日還是到酒樓上班去了, 而且不久也轉成正式侍應生. 不久後他介詔了他原本當看更的父親也到酒樓去當雜工, 他們最開心的是做酒樓有好東西吃 ( 偷吃與半偷吃 ), 明顯看到他長胖了, 應是做得很開心的.


     我們一直保待著好朋友的關係. 一直有聯係,  直到九五年他結婚後搬到元朗天水圍與外母一家同住後才失去聯係. 謝謝你, 輝仔, 望上天再賜機會能再重逢, 想念你, 我的好朋友.


    當時, 對於我們這些 " 四無 " 的新移民來說, 能當上電車司機是件很開心的事, 畢竟它除了是大公司外, 福利, 工資待遇也好, 堪稱 " 薪優糧準 ", 且工作也不辛苦, 也穩定, 有醫療和孩子學費津貼和退休金等等. 這些, 對香港人來說並不吸引. 但對新移民卻是很多人所向往的.




                                         90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