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活 ( 七 )

    我心想, 我不可能暗箭傷人, 不能這樣做,  我不可能當 " 二五仔 ", 大家都為兩餐, 可能就因我的話而有人可能被炒魷. 而那人可能家里比我還窮, 還更需要這份收入.

    我回答不知道. 我沒留意. 想不到這施老板瞬間收起強擠出來的笑臉, 比國術變臉還要快. 那臉變得冷冰冰陰森森的. 從嘴里迸出一句話 :" 今晚沒活干, 你回去吧 ". 我問 :" 那明天呢？ ". 他說 :" 若有活干再通知你吧 " ( 做啤工這行多屬計件工, 有活干就做, 沒活干回家吃自己 , 不需提前通知, 沒任何保障. )

    我提著太太為我煮的麵湯保溫罐, 摸著黑在附近每間熟悉和不熟悉的工廠大廈門口留連. 一來在大廈門外招工牌看有無招工紙, 以備明早見工. 二來心想這麼早回去, 媽媽和太太知道我失業了, 將會多麼擔心和不安啊！ 就這樣留連到十一點多才回家, 詐稱機器壞了早收工.

    這件事令我 " 思念到如今 " 且耿耿於懷. 因那是在我最窮的時侯蓄意炒我魷魚, 有落井下石之感 ( 施老板對我家情況很清楚, 太太白天有時還在家里幫他工廠 " 剪水口 " ，即將連在一起的產品剪離注塑水口 , 多少賺點補貼捉襟見肘的家用 ). 這關頭最在意人家的對待.

    有時也會用反向思維回想, 人家畢竟是生意人, 況且我也讓他認為 " 不忠心 ". 雖然有怨. 畢竟己過去了.

    自己沒後悔. 我至今仍認為我做對了. 雖然吃了虧, 但心安理得. 貧賤不能移！這不是也熬過來了嗎！

    不久爸爸也出來探親, 三個月里只陪爸爸上過一次太平山 . 最隆重的大餐就是一家去杏花邨麥當勞吃漢堡包. 還特意拍照留念.

     平時太太在家里盡量做幾個好菜給爸爸吃, 爸爸喜喝兩杯, 我買了一大箱XO給爸爸喝 ( 廣東米酒XO ), 老人家很開心, 樂也融融. 住得不舍得回廈門.

     爸爸回廈門後, 廈門的大舅子也來探親, 也住在家里, 三個月幾乎沒去過什麼地方玩, 大部份都在家里與小孩玩, 有時坐在窗口看馬路. 雖招呼不週, 但他回廈門時竟也長胖很多, 回到廈門時人人都說他 " 脫胎換骨, 年輕了好幾歲 ".

    金源樓都是兩百多呎的小單位, 住的不少是大陸來的移民們, 這裡的人們朴實實在, 人情味重, 過年過節的互送禮物, 平時也互相串門, 倒也熱熱鬧鬧的.

     但治安就普通 , 管理處設在最里面, 大門中開，形同虛設 ( 現在己改良 ). 加上柴灣區當時較雜, 有一些道友留連, 小偷也較多.

     有一天下午我收工回家, 出電梯時, 見一陌生男人站在電梯口, 很緊張地盯著我, 他一直按著電梯不進去, 直到我進到家里才聽到電梯關門聲,

     我當時有些納悶和警覺, 但進到家里沒也什麼後就沒再掛意了 ( 有時會有些道友躲在樓梯邊吸毒打針 ). 休息後我又趕著上夜班去了.

      第二天才知道正隔壁的莫生家遭小偷進屋翻箱倒櫃, 財物盡失, 我回家時遇見的人應是把風的, 其他小偷仍在里面.

     同座九樓的李太有次回家見家門虛掩, 里面有陌生人影晃動, 嚇得她急到樓下管理處打電話報警. 可惜警察到時賊人己聞風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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