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之路 ( 四十二 )

    我那時在澄海帶客見廠, 聽到此消息時整個人 " 無晒心機 ". 好彩沒心臟病. 可也已隱約感到心陣陣痛. 因這將對工廠之打擊很大. 可能挺致命的.

    我一直不停地與小戴保持聯絡. 並將問題之嚴重性提醒他. 可從電話中聽得出小戴的聲音都在顫抖. 心情顯得非常之沉重.

    恐怖的事情終於發生. 小戴來電說在驗貨摔箱時出現吸塑脫落之現像. 看來兇多吉少. 小戴那聲音比唸悼文更沉重. 我只能安慰他. 希望出現奇跡.

    我從窗口仰望天空. 心唸喃嘸阿彌陀佛. 上天保佑. 派貴人相助.

    電話又響起來. 我忍了許久不敢接聽. 因我真的沒勇氣再聽到小戴嗚咽的絕望呼叫. 過了一會. 太太從香港來電說小戴說貨通過了. 可以走貨了 ！

    與小戴的再通話中. 小戴興奮得突然口吃起來且語無倫次. 我反而擔心他會否太刺激而突然精神失常而要送進精神病院. 那可更大件事.

    有個西班牙客人叫安東尼的. 他不懂英文. 我們都通過一西班牙代理王先生聯系 ( 華人定居西班牙 ). 不知為啥我們每次見面都非常開心. 大家合作愉快. 但大家分手後. 王先生常來傳真告急. 全是關於安東尼不滿我方的消息.

    有次本己定好十月份上澄海採購的. 到了九月中王先生來電說安東尼認為我們其中一款貨有問題而十分光火. 要我即匯八千元美金給安東尼. 作為賠償與道歉. 不然安東尼十月不來了. 以後也永遠不來了 ( 安東尼是我生意後期最重要的客人之一 ).

    我急即匯去八千元美金給安東尼. 以平息他的怒火. 十月份安東尼來了. 和之前完全沒兩樣. 那事連提也沒提. 讓我摸不著頭腦.  後來又有類似事情發生. 我們沒理睬他. 結果他一樣來一樣開心. 白白花了六萬多元港幣. 真泄氣.

    就在我臨退休之前一個月. 心想可安心休息了. 仍來一單十幾萬只玩具老鼠退貨. 這老鼠己賣給這客人幾年了, 前後也走了過百萬只. 就因去年歐洲環保新例要改用另一种增塑劑. 結果工廠沒照做. 給老外在德國化驗捉到. 結果十幾萬只老鼠齊齊火化, 又不見二十萬元. 我與仁弟對開. 工廠早己袋袋平安. 睬你都傻.

    此類退貨索賠事件時常發生. 也都慣了. 也有的客人例牌一年都要賠幾次. 不管真的假的. 總之預咗有幾個百分點. 所以在報价中我也加了上去. 他也知道. 大家就這麼玩著遊戲.

    也有不少是蓄意 " 搵食 " 的, 例我之前說的澳洲客. 印度人也多. 台灣人也有. 則需見招折招. 花式很多. 一言難盡.

    曾有段時間運氣很低, 幾乎每月都來單大的幾單小的. 心里很煩惱. 逐漸變成另一種新的精神分裂症 " 索賠恐懼症 ". 一聽電話聲響就認為可能又是要索賠退貨的. 真為自己感到悲哀和可憐.

    有時見這客人有潛力. 也已賺了他的錢. 則也要 " Good " 的一聲吞下去. 因很多時一爭辯. 則客人九成九斷線. 我常采取 " Good一聲 " 之法. 因 " 君子報仇. 明年不晚 ". 將客人氣走了. 怎麼報仇？ 留他下來. 新仇舊恨一齊報. 慢慢報.

    到了近年. 供大於求. 客人選擇性更大. 其中很重視供應商肯不肯負責任. 因多數工廠皆收到錢後睬你都傻. 所以老外和洋行仍要找代理商. 好似一女洋行經理說 :" 如果不是要你們來 '孭鍋 ", 干嗎要給錢你們賺. 我們直接找工廠買不是更便宜了嗎 ".

    說的也是. 只不過是直接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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