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活 ( 六 )

    當上了爸爸, 喜悅之中, 責任與擔子更重了, 雖日以繼夜地工作, 無奈工作低下, 收入微薄, 勉強夠生活供樓, 但樣樣都需精打細算。

 那時常到街市買十元一兜的雜魚和挑便宜的菜買. 家里雪柜里的水果也不是天天有, 記得媽媽剛到港的第二天, 堂姐來家看媽媽, 見我的雪柜里幾乎空空如也, 不禁搖頭嘆氣, 過天買了一大堆各式水果給媽吃. 

    媽媽來港三個月只去過酒樓喝過兩次茶. 正式酒樓飯都沒試過一次. 我也很少陪媽媽出去玩. 只去過虎豹別墅. 媽媽常嘆氣說沒來香港前聽大家說香港有多好. 來了才知不易, 媽媽看儿子沒日沒夜地工作, 老人家心痛哩, 為了生活, 有啥法子啊. 

    那時爸爸己開始發揮強項, 帶領廈門的哥哥和弟弟做生意了, 主要經營針織布和針織品, 生意擴充迅速, 並在當時全國最大的時裝批發市場福建石獅市建立了自己的檔口, 而且在短期內賺到第一桶金,  當時的生意並發展到香港. 可惜在八九年六四事件後全國生意一片蕭條時而停止發展.

    那時媽媽說我來香港時大家都認為我出頭了, 沒想到現在哥哥弟弟做生意當老板了, 我這 " 香港客 " 卻為兩餐日夜拚摶, 手停口停. 可以死但不能病. 命也.

    媽媽回廈後, 不久岳父母也來港探視, 住在我二舅子那里. 我們也難盡女儿女婿之孝意. 窮啊. 沒辦法.

     1989年底, 儿子出世了, 媽媽提早來到香港照顧太太坐月子, 儿子出世時, 我又因上通宵班回家睡了一會, 中午提著媽媽燉的雞湯去贊育醫院給太太喝時, 太太的病床沒有人. 問隔壁床的人說太太進產房了.

    我急沖去產房, 在走廊遇到太太剛從產房推出來, 得知生了個儿子. 開心透了 ( 沒重男輕女之意, 只是中國字一男一女成個好字 ), 及時打電話給媽媽. 在電話里聽得出媽媽的心里是多麼開心, 直唸阿彌陀佛和祖先保佑.

    家里多了一張嘴, 擔子更重了, 為了節省每一塊錢, 我到處格价買奶粉 ( 那時我白天做跟車送貨, 港九新界到處去, 主送藥房 ), 兩個孩子多用尿布, 用不起紙尿片.

    兩個孩子滿月及週歲都沒擺酒, 那時侯, 能吃飽能準時供樓也己是要靠太太勤儉持家精打細算了. 哪有錢去擺酒慶祝呢.

     儿子出生不久, 我在柴灣吉勝街一小塑膠廠做夜班, 白天送貨. 老板是位晉江人, 也同住在金源樓.

    施老板生意不大, 小小加工廠也就四五部二手老爺啤機, 夜班只開三部, 依然十二小時一班. 我自華輝超市打過晉江老板的工後, 心里就對晉江老板之精打細算怕怕了, 無奈那時工廠更少了, 只好先做著.

    我才上了不到半個月. 那天上班時, 施老板叫我進入他那亂糟糟的辦公室. 問我晚上另外兩位工友晚上有否在天亮前停機休息了.

    天啊. 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

                                                 

                                             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