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之路 ( 四十六 )

    我們決定查工廠的帳. 我是股東. 我有此權利. 雖然從97年開始到現在我從不去查工廠的帳. 只是去年開始才派了個會計代表進廠做做門面功夫.

    我承友人幫忙, 找來兩個專業的核數師. 才工作了半天, 只才查對了今年的帳. 就發現了四百五十萬元假帳或不實的報帳 ( 小戴後來強辯只是四百萬, 而非四百五十万. 說我多冤枉他五十萬 ).

    這一下小戴完全亂套. 我握住談判的主動權逼他就範. 那十來天中. 真叫他可憐的. 天天哭喪著臉. 有時真也動了惻隱之心. 想放他一馬.

    最後的結果我還是放他一馬. 雖然他很不情愿. 因最後的結果與他本打的算盤相差甚遠. 但. 若我心腸再硬一點. 他要輸得更多更肉痛. " 得饒人處且饒人 ". 畢竟大家一場拍擋這麼多年. 感情很深. 於心不忍.

    我還讓他分期歸還欠我的錢, 可商可量. 有人說我為何不痛打落水狗. 他這樣做還幫他. 有計麼辦法呢？ 我這 " 東郭先生 " 一世執迷不悟. 天生心軟. 沒辦法呀. 

    我退了出來. 三國盡歸司馬懿. 小戴真正夢想成真將整個工廠据為己有. 廠牌上我香港公司牌也給挖掉了. 我派駐工廠的全部代表 ( 包括大哥 ) 也全部撒離. 有如國民黨打了敗仗敗走台灣一般. 太太每說起此事傷心與委屈每令她淚容滿面.

    不久小戴賣掉他那一百二十畝地的部分. 調回資金將工廠第二期工程全部完成. 整個工廠更加宏偉. 聽說還改了廠名. 因原廠名有個華字. 是否叫 " 正名 "及是否真的. 我沒去考証.

    正如我當初勸小戴三思時所言. 很多時事業的成功要集兩人的努力和力量及運氣結合. 宛如人一樣, 要兩條腿才好走路. 單只腳雖也可走. 但畢竟差很多了.

    我04年12月31日正式退出之後. 工廠也遇上了隨之而來的外在環境變化影響而經營困難. 例勞動法, 出口退稅減少. 人民幣升值, 原材料上漲, 成本上漲, 歐美環保要求提高 ( 此影響應最大 ). 美國及全球經濟衰退等等. 引至訂單急劇減少. 工人從04年的三千人減至一千左右.

    但小戴不愧是個人材. 近兩年他轉去炒地皮做地產. 聽說賺了一大筆, 他的目標是十億. 到了十億他就退休了 ( 確很有豪情壯志. 後生可畏 ).

    大家現在仍是好友. 畢竟過去己經過去. 商場如戰場. 勝王敗寇. 大家都為兩餐. 去年他做地產欠資金時我還幫他找關係及再幫他借款. 今年也幫過他籌借資金. 我之前每次去廈門皆借用他的大霸王七人車用. 他也每次抽空請我與太太吃飯.

    誰人無過？小戴之優點多過缺點. 若以十計. 應是八分優點兩分缺點吧. 最重要的是他有顆善良的心. 有禮貌有素質. 勤勞吃苦, 守時守信, 腦袋靈活. 大家合作八年中. 一直很愉快. 令我印象甚佳. 我常想. 要不是他最後趕我出廠那一大污點. 他在我心中幾乎到了 " 白玉無瑕 " . 但這世上哪有完人呢. 在大利益面前又有幾人能不動心呢？

    我常叼念 :" 這世上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 人很多時都有相逢時. 實不必冤冤相報. 因冤冤相報何時了？整天活在擔心和復仇之中. 確也太累了.

    總結起來. 雖然小戴常叼念著沒有我就沒有 HDK 的今日. 但我始終認為他對 HDK 的貢獻最大. 他的付出最大. 他功勞最大. 他拿回了他的那份, 雖然順手也拿走了我的部份. 但畢竟也還手下留情沒全部拿光.

    兩人皆是勝者, 也是敗者. 勝在於兩人皆賺到一些錢. 敗在於結局是那麼庸俗和沒有掌聲. 始終逃不過 " 可共患難而不可共富貴 " 之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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