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移民的悲歌 ( 十三 )
搬到電器道不久, 外甥女有天晚上回家時, 在樓梯口又遭到打劫. 賊人手持界刀搶去了她的銀項鏈. 她帶著萬分驚恐跑回家時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賊人應嫌搶得不夠, 仍在附近徘徊留連, 外甥女在窗口認出, 姐夫與阿藝沖下樓去捉賊, 雙方糾纏到屈臣道, 遇到警察, 狡猾的賊人采用 " 賊喊捉賊 " 之計. 反誣姐夫是賊,致姐夫遭警察捉住, 阿藝和趕到的外甥女疾呼捉錯人. 差點兒讓賊人逃脫.
痛定思痛, 堂姐感到長期租住這種沒管理員的唐樓確太不安全, 決定搬到有管理員的大廈住, 雖一樣有危險, 但畢竟會好一些的.
由於堂姐的孩子也慢慢都長大了, 自己亦來香港也兩年多了. 所以在堂姐幫助下, 在歌頓道自己租了間小房間.
小小的房間什麼都好, 就是得讓屋主通過這房間的窗門爬出隔壁別人的屋頂晒衣服, 我白天不能鎖門, 屋主也貪我做夜更, 不會與他們爭 " 高峰期 ".
1985年, 也是我進入電車公司三年多時, 有一天晚上, 注定要出事, 公司內最鬼憎人怨, 外號 " 變態佬 " 的稽察員上了我的車, 此傢伙是上海來的移民, 留了兩撇小胡子, 這傢伙可能有點心理變態, 有說他中了文革毒太深, 有說他文革中當紅衛兵武鬥時被對方暴打至性功能喪失而變態, 有說他老婆來港後跟了個也是上海人走路等等不一.
當然這些應是人們對他一種仇怨的攻擊和渲泄, 但此君確對同是大陸來的移民司機恨之入骨, 專挑小毛病寫報告.
我在學師時師傅就多次提醒我小心此人, 他為了挑司機毛病而常會學警察狗仔隊一樣躲在馬路邊柱子後, 或天橋上或人群中, 有人說還見過他帶著望遠鏡躲在遠處偷窺司機行為.
而他的戰果就是每天寫報告給鬼佬上級, 報告哪個司機因天氣太熱而最高一粒扣子沒扣上; 哪個司機將褲腿卷起了; 哪個司機將腳翹起來了; 哪個司機過電線絕緣體時沒 OFF了, 哪個司機停車沒停正白線, 哪個司機沒讓客人上車等等等等.
而這一切, 司機們輕者接公司警告信, 或私人時間見上級訓話 ( 行內稱 " 飲咖啡 " ), 重者停工或炒魷.
這傢伙就是用此安撫自己之變態心理, 在他手下中招的司機不計其數, 尤其是新移民們. 所以人們給他取了個 " 變態佬 " 的外號.
平時我一見到他就打醒十二分精神. 所以一直相安無事. 那天不知怎的. 我車停跑馬地總站, 去了廁所回來. 就見這傢伙站在我車頭一幅洋洋得意之態, 我就心想不妙, 因這傢伙每次捉到司機們什麼的時就會在嘴角露出奸笑!
這傢伙指著車匙說 :" 你离車時沒帶走車匙 " ( 電車的車匙是把重近半公斤的扳手, 就因如此, 幾乎全部司機離車時都不帶走, 但公司規定離車時要帶走 ), 我自知理虧. 只好自嘆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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