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活 ( 三 )

    最好笑的是在鰂魚涌華南路那一段時間. 那時夜班幾個人都是閩南人 ( 有晉江, 石獅, 南安, 這一行有不少是閩南人 ). 同聲同氣.

    真要贊一句他們確是非常勤勞的人, 勤勞得令人啼笑皆非, 哭笑不得. 笑中帶淚.

     啤機有個特點是啤順了最好, 最好不要停機, 停了機再開則要有幾啤廢品. 可人總是要上廁所呀, 這上廁所的一會儿不得不停機了. 再之夜班很多時是計件的. 按量計酬.

    那天晚上看著前面機的老陳就為著去尿尿而跑了四趟都去不了廁所 ( 老陳剛來香港不久, 也剛入這行 ). 

    在上廁所前, 他己做足了準備功夫, 拉下了褲鏈, 清除了身邊前往廁所方向可能的障礙物, 然後做好姿式, 當機一合模時, 他就像運動場上百米短跑運動員聽見起跑訊號聲一樣,  呼地一下了竄了出去, 拚命往前跑, 可跑了幾步, 他又聽見注塑後回壓的聲音. 估計要開模了, 呼的一聲又往回跑.

    第二次, 他總結了經驗, 跑得更快了, 幾乎跑到廁所門口, 結果又跑回來了, 如是共跑了四次, 還是解決不了.

    我也幫不了他, 也覺得他真太那個了, 少幾啤就少幾啤吧, 也不過是一二元錢而己, 就這樣像神經病一樣又跑又奔又去又回的, 永遠都尿不了.

    我建議他找個小膠桶, 就地解決, 收工再倒掉, 此方法確也行, 結果大家都采用, 反正夜更也都是男人.

     在亞公岩做的時侯. 鬧了兩個笑話.

     做夜更大家都會 " 出術 ". 即將啤機的注塑時間調快,  做計件的則可多產量或早收工, 但這需掌握一定的技術, 在加快生產速度的同時, 保證質量 ( 因泠卻時間不夠產品可能會縮水變型 ).

     有個泉州來的老李, 本在泉州當中學教師的, 也跟潮流申請來港, 結果淪為啤工, 他本來就不是當工人的料, 老老實實地晚七早七地工作.

     他一直納悶, 怎麼大家四五點就可以收工睡覺, 我更是兩點多就收工了 ( 因我白天還要上另一份工, 所以不得不將機器調到極限, 以爭取時間回家睡一會儿, 不然兩份工加起來共二十個小時, 加上上下班路上時間, 回家拜佛洗澡吃飯刷牙, 我豈不是變成不需睡眠的神仙？ ), 而他則需做足十二小時？

    不愧是有文化的人, 他就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終於他發現當領班走後我在調機器上的時間錶！

    之前應是有人舉報, 所以領班將時間錶用有機玻璃板封住, 上了鎖,. 但 " 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  我設計了一套有彎有直有勾有尖的鋼線, 穿過那僅有的空隙又推又拉又勾的將那錶上的旋扭操縱自如. 上班時調快, 收工後又要百分百還原.

    老李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結果第二天他也配了二條磨尖了的鋼線, 實行大耀進人民公社總路線三面紅旗赶英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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