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活 ( 四 )

    孰不知. 調時間表這東西可不是調快了這麼簡單, 還必須調低溫度和加大壓力及外部泠卻，要幾個配合起來才行. 可憐的老李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又不問我們, 自己將時間調快一倍, 那機器像火車頭一樣上足馬力, 啤出來的東西軟綿綿的變哂形.

    老李急了, 想將時間調回去, 但這旋扭靠這鋼線又勾又推的, 順時容易逆向難, 搞來搞去越搞越亂, 他又愛面子, 堂堂個中學教師出洋相怕被人瞧不起. 結果把心一橫, 掄起把鐵錘硬是把鎖給砸了！ 豁出去了！

    當然. 從此他就從這廠消失了. 不知他有無從中吸取教訓, 凡事要泠靜, 勿操之過急, 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裝懂, 不懂就要不恥下問, 做一時的傻瓜換來一世的方便, 做錯了事時更要泠靜. 自己解決不了時, 則更要請求於人, 才免錯得更深.

    也因此, 領班再加多一層有機玻璃板上去, 變成兩層. 但始終難不倒我們. 世上無難事, 只要功夫深.

    另一笑話是那時冬天, 外面溫度十度左右, 工廠內因只開幾部機而也只十幾二十度左右, 我因將速度調到極限, 為防止產品變形需靠強風幫它迅速泠卻, 這就要一直開著大牛角扇吹著火辣辣的產品. 但人卻受不了這風直吹, 沒辦法只好穿件棉衣及用大毛巾將頭包起來, 只露眼與鼻.

    那晚半夜一點多, 老板不知怎麼突然來了, 我都來不及除掉, 他看到我這個樣子, 呆了半天, 問我這是干啥來的. 怎麼又開風扇又穿棉衣又包毛巾的？ 可能他心想這條友會不會是神經病的.

    我只好撒謊說感冒了, 鼻塞又怕熱又怕凍的, 所以就來個 " 風火二重奏 ".

    老板對啤機是外行, 感動得他還特登買了幾罐汽水慰勞我們.

    跑來跑去也做了很多注塑廠, 最受氣的是在祥利街時, 那領班是晉江人. 不知是大家生辰八字不合還是咋的, 天天安排給我最差最差的活干, 一個班要換幾次模具 ( 自己一個人換, 一套模具几百公斤, 拉上拉下的 ), 天天如此, 連工友們都覺奇怪, 問我哪里何時得罪了那廝. 沒法子, 人窮氣短. 看在錢份工. 什麼都要忍.

    87年大女儿出生時. 媽媽申請來探親三個月, 照顧太太坐月子. 記得那天中午媽媽煮了鄉下流行的豬肝面線讓我帶去贊育醫院給太太吃, 由於做夜班回家只睡一會儿太累, 結果坐地鐵時睡著了, 車到上環我沒下車, 也沒人叫我 ( 也有可能睡得太沉叫不醒 ), 車回到金鍾很多人上車我才醒來. 聽到廣播下站是灣仔, 迷迷糊糊中才感到好像不對勁, 結果到灣仔下車再轉往上環.

    待我趕到醫院時, 女儿己出生了, 太太是個堅強的人, 她也理解丈夫沒能在她身邊為她加油鼓勁. 只是看到我時她眼角靜靜地流出兩行淚水.

    女儿為了與我同一天生日 ( 農歷 ), 比預產期提早半個月, 太太在醫院住了三天, 多次胎動, 她就是不出來, 就一直等到與爸爸同生日才出生, 真有點令人嘖嘖稱奇.

    當我從BB房外隔著玻璃看她時, 本她己睡著了, 但不知怎的突然醒來且對著我咯咯地笑, 且是見眼不見牙. 而旁邊的BB多是哇哇地哭. 這也令我嘖嘖稱奇.

    第一次當爸爸, 什麼都新鮮, 看著母子平安, 想著自己當爸爸了, 雖然是個窮爸爸, 辛苦爸爸. 畢竟也是個盡職爸爸. 心里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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