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歲月( 六 )

    那年頭, 特流行 "成份論". 在學校里, 我屬於 "未來的階級敵人" 之列.  只許規規矩矩接受改造監督. 不准亂說亂動.

   稍有點什麼的, 老師和排長班長 ( 當時班級叫 " 排 ", 組叫 " 班 ", 年段叫 " 連 " )  就一個勁的在你耳邊提 " 你爸爸 "怎麽怎麽的, 要我他媽的 " 加強改造 ",  與 " 反動家庭划清界線 ". 消除 " 反動家庭的反動影響 "  ( 可能他們永不相信, 爸爸媽媽從來沒向我說過提過 " 舊社會 " 中家里的一點一滴, 直到几年才從族譜中知道詳情. 天地良心. 反而是當局讓我知道了一些 ).

   班里有幾個紅衛兵, 也成一幫, 應也六七個吧, 自逞紅而狂傲. 最讓人看不過眼的是老向老師打小報告. (此乃當時的認為, 少年無知, 請老同學們見諒！)

   我們決定 "收拾收拾, 教訓教訓 " 他們一下.

   商定由我們四個 "核心人物- -人稱四條漢子" 行動, 由我先動手！

   那天中午放學後, 我也不回家煮飯了.  四個人盯著對方其中三個, 在校外, 我一上前給其中一個 " 頭儿" 一個 "右勾拳 ", 重重地擊中對方的左太陽穴, 一拳打得他摔倒在地上！

     另外兩個見到我身邊圍著三條漢子,  個個 " 手瓜起茧 ", " 怒目圓睜 ", 扶起那 " 頭儿" 落荒而逃. 

    下午, 對方決定大報復！

    上了第二節課後, 對方找我說不如大家到校外 " 談談 ".

    到了校外, ( 浮嶼菜市場 ). 我們四人, 對方競召集了十幾個人, 大部份是校外的人. 對方是有備而來！

   三句話沒說完, 就打了起來 ( 都忘了誰先動的手 ). 一時間, 你拳來我腳往, 追來逐去, 十幾二十人把附近的廈禾路都變成戰場, 圍觀者不下几百人.

   打了應有二十多分鐘吧, 對方竟然跑了！

   " 余將剩勇追窮寇 " ( 毛澤東的詩詞教導 ) . 我們四人追著落荒而逃的十幾個人, 我追在第一個. 眼看要追上對方, 冷不防那最後一個人急了 ( 不急是騙人, 因同黨都飛毛腿了, 他若給追中, 肯定半條命 ). 一彎腰,  撈起一塊大石頭, 朝我扔了過來, 我一閃,  那石頭不徧不倚地擊中追在我後面的死黨臉上, 隨即起了個大包包 ( 好在遠, 力不大 ).

    打了 " 胜仗 ". 全部人都跑了, 剩下我這瘋了的傻瓜, 還在大馬路上大搖大擺, 背後傳來單車鈴聲,  二個腰掖著手槍的 "人保組 ",  每人一邊押住了我 ( 當時公安剛開始恢復. 名叫 "人民保衛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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