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 二十四）

      是年的四月底, 那中學的電腦室完工了. 我與拍檔和幾個政協的領導人去那中學剪彩. 同行的還有當地的電視台記者.

    我們參觀了新設立的電腦室, 二十多部電腦整整齊齊地擺著, 還有位老師做了示範. 我是個超級電腦白痴, 也做做樣子, 試按按鍵盤. 叫做啟動儀式, 拍了幾張照片. 

    政協的主席和校長按老一套程序 " 作了講話 ". 然後我也獲邀講了幾句. 每人獲派一瓶礦泉水, 儀式就結束了. 顯得有點倉促.

    當我主動遞上我的名片給校長時, 按理校長大人應與我交換名片才是, 我見她收了我的名片後往袋子里一放就沒任何動作, 我忍不住向她索取名片. 沒想到校長大人說名片剛好用完了, 新的還沒印好.

    我們站在樓下空地上與校長聊幾句時. 我總覺得她有點緊張及老用眼光掃著一直緊隨身邊的政協領導人們.

    旁邊的兩位應是副校長或教導主任的估計亦應也是 " 剛用完 , 還沒印好 " 之類, 沒任何想遞名片的意欲, 我也就沒再勉為其難了.

    其實我要名片沒有他意, 一來屬禮貌性交換, 二來我想以後可能有時過來關心一下是否需要加大捐助什麼的.

    在學校共呆了約半個小時, 我們就告別了, 車子臨開時, 校長大人才問聲 :" 不喝杯茶啊 ". 一聽就知道那是應酬性的, 因那里人一進屋首件事是 " 喝工夫茶 ". 沒有客人要走時已出到門口了, 主人才問客人 " 喝茶嗎 ". 除非對非常不受歡迎的人物.

    過一段時間. 拍檔交給我張由當地某鎮財政所發出的收据, 証明收到我十六萬元. 而此中學沒任何一點點什麼的文字証明給我. 連張感謝信什麼的都欠奉.

    我捐了一點錢, 盡了個公民應盡的責任. 這是應該的, 絕無要求什麼禮待之類. 但, 我始終認為有些怪怪的. 

    本來做善事是件開心得不得了的事, 捐著為自已有能力及有心意做點好事而高興, 而受者為能得到關心和幫助而歡喜. 政府和旁人為社會充滿愛心和諧而欣慰. 

    但. 若捐者因做好事而得罪了人 ( 不捐反而天下太平 ), 及感到內里有隱藏著什麼謎似的. 心中感到不安. 而受者也受得畏首畏尾, 不知所措, 似有難言之苦. 若這樣, 對捐獻著, 對需受助者, 對整個社會無疑是個悲哀.

    我只做了一屆 ( 四年 ) 就 " 退休 " 了, 四年中只第一年有盡了點責任與義務. 也只捐了一次. 一直很想能有機會去看看那中學. 看看我一直都沒見過的同學們. 看看他們還需要什麼幫忙的. 雖然從頭到尾我都沒見過一個學生.

    但. 我一直沒有去, 一來我都連那中學的校名都沒印象, 也不知怎麼走, 應找誰. 二來確也感為難. 何況. 如今我已退休了. 我更應將錢捐給讓我放心開心實在的地方去.

    畢竟. 我的每分每亳都是血汗錢且來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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