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 二十）

     多年前. 在某地做生意時. 有次公司來了幾位西裝革履的先生. 拍檔說這是當地的政協部門領導來關心我們. 委實給大面子了.

    當時我們公司在當地有點名氣. 生意頗好. 門口天天停著幾個貨柜裝貨, 拍擋出入百多萬元的大奔馳加司機. 樹大招風. 加上那地方也不大. 一百多萬人口. 所以也傳得特別快. 加上 " 傳 " 這東西最邪門. 小的變大, 大的變小.硬的變軟, 軟的變硬, 一可變萬, 萬可變一. 諸如此類. 一發不可收拾.

    我天性少與做官的打交道. 主因應是與過去生活環境有關. 

    在大陸二十八年. 打從懂事起就知道家庭成份問題而生活在社會的最低層. 不僅常常吃不飽. 最要命的是政治歧視與迫害. 當了新時代的 " 現代奴隸 " 二十多年, 直到改革開放後. 可1978年開始改革開放. 我剛聞到春天的氣息時. 1982年就移居香港了.

    到香港後. 雖然這里沒階級鬥爭和政治歧視和區分什麼紅類黑類的. 十足的不管黑貓白貓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 前提是不犯法不坑人不害人 ). 

       但, 我這沒文化沒學歷沒技術沒資金沒資產沒背景沒經驗, 連廣東話都說不正的新移民. 還是生活在社會的最低層. 雖能吃飽和沒有政治歧視和迫害. 但還是沒機會與當官的打交道. 莫說當官的不會睬你, 我們也不想及沒有需要和條件與當官的打交道.

     到1993年開始做生意. 靠的是勤儉樸實, 一步一個腳印一滴汗水一滴心血走出來. 國內的事我從來不管, 全部交給拍檔全權處理. 我負責香港與國外. 只須與洋行和老外打交道. 還是不須與當官的來往.

    所以. 我不懂怎麼與做官的打交道, 不懂這里面的規舉和 " 遊戲規則 ". 不懂怎麼說話和拿什麼話題. 不懂怎麼建立關係和怎麼 " 投其所好 ". 不懂怎麼掌握火候和在什麼適當的時候說什麼話和做什麼事.

    也就因為有這麼多的 " 不懂 ". 很正常地產生 " 畏 " 的心態, 而愈是 " 畏 ". 則愈避而遠之. 愈避而遠之. 則愈畏了.

    曾有朋友問我為何不在大陸做地產生意. 我確也錯過了多次涉足地產界的良機. 皆因做地產生意必須與當官的 ( 包括銀行業的官 ) 密切交往. 而這一方面正是我的弱項. 我須 " 揚長避短藏拙 ". 因人要有自知之明.

                                              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