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五十一）

    父親在96年底因感到胸口痛而到醫院檢查, 証實為晚期肺癌, ( 應是與多年勞苦有關: 父親自五七年被冤打成 "右派分子", 從副廠長貶為拉車苦力二十年 . 受盡凌辱與折磨.  及長期抽煙有關 )。

    當時醫生偷偷地告訴我們, 父親的生命應不超過三個月. 兒女們都盡力尋醫為爸爸醫治, 望能有奇蹟出現。

    那年春節, 在下與太太和兩個小孩回廈門看望爸媽後, 因見爸爸病情似有好轉及小孩要開學及在下公司有些急事處理而需先回港幾天。

    臨別時, 爸爸拉著在下的手, 老淚縱橫地說 :" 兒啊,今日之別, 可能就是最後一次了見面了"。

    父親雖不是共產黨員, 但卻是個唯物主義者. 不信神鬼之說. 幾十年前,偶遇一萛命先生, 對方執意要為爸爸萛命卻不收費, 而爸爸倒想試試看. 一算之後, 且令爸爸甚感惊奇, 過去之事準確達百分九十. 且那先生說爸爸將於97年壽終! 

    而最令老人家耿耿於懷的是, 萛命先生說爸爸有三個兒子, 但臨終時只有兩個於身邊. 由於哥哥與弟弟皆在廈門, 只有在下一人住在香港, 推理上, 爸爸臨終時不在身邊的應是在下了. 所以爸爸會說出此言。

    二月十六日, 在下接到大哥來電說爸爸病情惡化, 在下即飛回廈門。

    二月十八日那晚, 爸爸的病情急轉直下, 我們六兄弟姐妹齊齊守在爸爸身邊。

    個多星期來, 爸爸一直要用氧氣, 其中一個氧氣瓶和一個氧氣袋輪換。

    是晚十二時許, 爸爸一度危急, 暫停了呼吸，但最後還是挻了過來 ( 因六兄弟姐妹當時都在身邊 )。

    十九日凌晨二點多, 發現氧氣瓶沒氣了, 要換上氧氣袋時, 才發現氧氣袋亦已用完而忘記充換! 情急之下, 由平時負責此工作的大哥即騎摩托車去醫院補氣 ( 家裡離醫院約五分鍾車程 )。

    而就在大哥出去後約幾分鐘後, 爸爸就永遠離開了我們。

     這就是命. 不由得你不信!

     愿爸爸在天之靈永得安息, 因爸爸一生中是個好人. 爸爸的諄諄教誨, 爸爸的愛永遠留在兒女們的心中。

     在下只常常嘆息: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孝卻親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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